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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我的欲望发动机-32

  
182 【第十五集 平安古道探遗秘 卷首语】

荒漠化现象是许多自然环境极为恶劣的星球都要面对的一个棘手的问题,大气中少了水份和湿度,多了风沙和高热,原有的绿地植被遭受沙漠的侵袭,随着沙丘的不断扩张,城市、农田、河道、绿洲,地表上的一切都被沙洲吞噬。再刮来一阵狂风,荒漠便形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物种逐渐消失,最后便成了一片死寂,等待自然的又一次轮回。

英奇已经在这个被荒漠掩埋的城市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他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他所看到的摩天大楼比人类能够建造的最具规模的建筑物还要高大数十倍,但是现在,满眼只余残垣断壁,还有撒得遍地皆是的枯骨和锈迹斑斑的各式飞船。

说不定……这就是人类的未来。

英奇心惊胆颤地观察着这片沙漠中的废墟,曾经的城市大得出奇,由横亘在天际边缘的一片小行星带开始,一直向沙漠深处延伸而去,似乎整个星球都被这座城市包裹起来,但大概就是在四五千米之外,一艘巨大至难以想象的飞船将城市的三分之一彻底掩埋,它的堕毁可能是导致城市变为废墟的一大诱因,不过除此之外,以一个军人的视角来分析,废墟中还有各种战争装备的残骸,那些建筑物的外墙上也填满各种口径的弹孔,所以说,战争才是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无论是哪个星球,无论是哪种生物,战争的意义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那就是我的父亲……”

她来了,面目祥和,在说起这件残酷的事时没有加入任何感**彩。

“哪个?”

英奇打起精神,四下张望,他记得……她的父亲该是一艘宇宙航母,有一身银色的液态金属外壳,用人类的话讲,该是帅到掉渣才对。

“就是那个,最大的那个!”

她指了指在伏在城市中心的那艘黑惨惨的空舰,看样子,他在这里堕毁已经有些年头,失去生命的液态金属早已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怎么会?”英奇有些惊讶,“你不是说……高级智慧生命体不会参与任何形式的战争吗?”

“是这样没错!”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我的父亲……他是一个男人,他为了营救我的母亲,像所有男人那样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所以……结果你看到了。”

英奇朝着昏黄的沙丘翻了个白眼,一艘大到天边的宇宙航母,为了营救一台烤面包机在战争中堕毁……应该说,她的父亲确实很男人,就是这话说出来,有点儿缺心眼的意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只能说明你的生命形式还无法理解……”

英奇摇了摇头:“好吧,我十分钦佩你的父亲的壮举,咱们不说这个,说说你的名字,你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一个日本女孩儿的名字?”

“这又如何?”她带着挑衅的眼神望向男人,“伤害了你的民族情节?”

“倒也不是……”英奇抓了抓头,“悦川冰子……冰子……有点别扭嘞!”

“你是说……是这个名字让你觉得别扭?还是说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她很敏感,像所有那些肯和一个男人保持亲密关系的女孩儿一样。

“不是!”英奇这回答得很干脆,“我是说……总有原因对不对?你为什么是悦川冰子?而不是苍井空、不是红音、不是武藤兰?”

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一臭婊子和一个女人的区别就在于,悦川冰子是丫染色体基础区域在宿主的意识领域构建的人像实体,而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一种高度发达的性文化商品在趋向自我毁灭的过程中制造的牺牲品。”

英奇撇了撇嘴,她的回答还是没有说明问题,这就表明她不想揭示“悦川冰子”的秘密。既然如此,他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还是现实一点好……脱裤子,解决生理上的需求,这是历行公事。

“抱歉,我得走了!”

“什么?”英奇拎着裤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这就要走?咱们还没那什么呢?”

她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抱歉,我的生理周期出现了一些变动,对能源的利用率提高了九成,所以……你要是实在憋不住的话,可以自行解决……”

英奇只顾发呆,本来他是想把悦川冰子摆出好多种姿势,然后大肆调教一番,可现在看来,她的进化程度已经到了要他自行解决的地步,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要没事儿的话,我要去给父亲扫墓,你来不来?”英奇看了看远处那艘宇宙航母的遗骸,扫墓?恐怕得扫上十几年,“来,干嘛不来?你不帮我解决我就憋着,等我憋死了看你怎么办!”

她只是笑,一方面是为男人的天真,另一方面则是为自身的进化机制的日益成熟感到欣慰。她无需肢体的接触就能将宿主的喜怒哀乐转化为大功率的生物电,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与他肢体交缠的那种感觉。

183 【第十五集 平安古道探遗秘 第一章 海河图被盗的后续事宜】

时间是清晨七点多,英奇离开客房,这是燕门老宅开饭的时候,他不想错过早餐,也不想继续和那个南*棒小美人儿共处一室。

夜半凌晨,冲动是有过的,动心是有过的,挣扎是有过的,热烈缠绵的拥吻也是有过的……能在诱惑面前做到悬崖勒马的人并不多,好在英奇做了个梦,梦醒的时候,浑身舒泰,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尹恩珍小妹妹有过分的接触,若是真的发生什么,那样即是胜之不武,也是乘人之危。所以他选择独自离开。

老宅内满是实木地板的清新香位,英奇把豆浆油条带到客厅里,他选择了最舒适的沙发,把自己固定起来,又吃又喝,心无旁骜。他对得起恩珍,也对得起身边的女孩子,尽管那些女孩子此时都不在他身边,但他的心还是与她们紧密联系在一起。

英奇很少有过这种感觉,他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在恩珍在他的怀抱里轻微颤抖的时候,他本来可以为她解脱身上的束缚,让她颤抖得更厉害,但他没有那样做,除了一分失落和一分遗憾,余下的竟是三分轻松和五分畅快。

他做得对。

“这么早?”

楼梯道里响起燕门主母的声音,青思笑呵呵的,显然很是高兴,她扶着快要胀开的大肚皮一步一阶的挪下楼梯。英奇连忙丢掉油条喝干豆浆,他冲过去把女人接在手里。

“小心……小心……定得小心……”

周家大少把孩子他妈扶到沙发上安顿好,然后才像所有准爸爸那样志得意满地打量他地女人。

青思似乎又年轻了许多,这是英奇的第一发现!她的皮肤映出珠玉圆润的光泽,她的面孔白里透红,没有色斑、没有瑕疵、没有一丝皱纹。一颦一笑之间突显出浓郁的春意和冶荡地媚态。她在升华!英奇为之惊愕!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青思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避开男人的注视,可偏头之间就瞥见了男人嘴边的一小块油渣,她信手去抹,英奇眼疾手快,一下就把女人的小手擒在半空:

“这还不简单?你好看呗!怎么看都看不厌!”

“就知道贫……”

青思嘴上骂着,眉宇深处却藏起浓浓的欢欣,她从英奇的控制中夺回一双手,整个人却自动靠向男人的胸怀。

女人大抵都是这样,男人的称赞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心情的风向标。若是赞得好、赞得到位。女人就会心花怒放,若是赞得没有道理,或是干脆不闻不问,女人就会顾影自怜,进而对这个男人失去耐心。所以多夸奖一下身边的女子是男人地日常生活中最需要锻炼的一种品质。往往一句话就能捧得女人摇曳生姿……何乐而不为?

“这么早……”

室内接着又响起一连串按动键盘的声音。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笑脸。还吐着舌头,显然是心情不坏。

“这么有精神?要不要一块儿出去兜风?我一天都很闲!”

英奇自然而然地放下青思迎向婉初,他接过小女人递过来的手,又在婉初地面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又故意使劲儿嗅了一口小女人的发香。婉初羞得连手机都不知该放在哪。她瞪眼逼视英奇,又偷瞄坐在一边的母亲,男人的亲密举止让她在母亲面前感到极不自在。可她并不是生气,而是暗恨英奇的唐突,其实她心里美着呢!特别是在母亲跟前。

“去不去?不要整天闷在家里!这对身体没好处,我怕你憋坏了你知道吗?”

婉初像小鸡啄米一样飞速点头!去!自然要去!干嘛不去!这是约会!是英奇主动邀请她地约会!她和他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出门兜风,她可以跟他看场电影、可以跟他逛逛商店,哪怕只是跟他说说话,这也比闷在家里强了一光年!想到这儿,婉初不禁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望着这个善解人意地男人。她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这是一个贴心的男人。

“青思呢?”英奇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他转向含笑不语的燕门主母,进一步征求她的意见。

“你问我?我去干嘛?我可不想给你们年轻人当电灯泡!”

青思的口吻醋意横流,但没有一点恶意,她是由衷地为英奇和婉初的亲密关系感到欣慰。她并不是把英奇看作外人,她只是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双重身份,在女儿面前,她是他们的长辈,是惦记他们爱护他们的母亲;在男人面前,她是他地情人、他的贤内助,她可以给他一个女人能够付出的一切。

这样不是很好吗?里外都是一家人,前后都是一条心,省掉了磕磕绊绊争风吃醋之类的麻烦。

“哦对了!”英奇突然猛拍了一下后脑勺,他指了指一层里间客房的方向:“昨天夜里我就过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朋友!她在外面惹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又受了伤,我想……我想问问……她能不能在这儿避上几天?”

青思皱起眉头,婉初也撅起小嘴。mb的天底下的臭男人全都是一个操行!嘴上比蜜还甜,前一刻哄得你眉开眼笑,话说得像三月春风拂了面,可接着他又找借口,摆事实,说什么送来一个受伤的朋友!这是什么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要送到自家来避难?

“男的女的?”

青思寒着脸,连带话音也冷了下来。其实这根本都不用问,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要不然她也犯不着跟男人发脾气。

“女的,姓尹……”英奇答得不卑不亢,他和恩珍没有那种关系,只是有了些许暧昧,这在原则上还不算什么大问题:

“婉初也是认识的,我也跟你提起过!凤凰的同学,龙大的一个南*棒留学生,她家和九华仙派的李真人有些渊源。”

“姓尹……九华仙派……”

青思看了看女儿,似乎是在向婉初求证这件事。婉初这边连连点头,燕门主母就露出一幕回忆的神情。

“她是尹荪的女儿还是尹铎的女儿?”

英奇愕然:“你认得恩珍的父亲?”

婉初突然偷偷地掐了一把大少的胳膊,刚刚她还满心欢喜,现在她又恨死了男人的花心!还恩珍呢!看他叫得多么亲热!

这边的燕青思缓缓摇头:“陈年旧事……年轻的时候我和尹家两兄弟有过一面之缘。中华武术界仅存的九门十八家无非就是那么几号人,认识不认识的也都听说过。”

“那……白家呢?”英奇继续追问:“你认得白家人吗?九门十八家里面是不是有一户远走荷兰?”

“恩!”青思点了点头:“老白家在建国前就是混黑道的,他们不得不走!新中国也容不下青红帮的余孽。”

“你怎么不早说?”英奇的口气很有埋怨青思的味道。

“切!你又没问我!再说你不是认识小凤凰吗?我还以为你一早就知道白家的事呢!”

英奇抓了抓头,青思毕竟是九门十八家里的燕赵主母,有些事确实得跟她好好商量一番:

“现在事情恐怕有点麻烦了!我那个尹家小朋友不但偷了老白家的传家宝,还让白家人打了一枪,你说这个梁子得怎么解?”

青思听得一头雾水,她把英奇扯到身边坐了下来:

“你把话说清楚呀!没前没后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英奇手舞足蹈,一边比画喷吐沫,当下就把十四集后一段的故事向燕门主母复述一遍。他相信青思应该了解一些有关《海河图》的内幕,可燕门主母在听完之后竟然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你是说……白凤凰的姑姑白敬妍不远万里把《海河图》送回国内办展览,结果撞上两拨想要劫取古画的贼人,她干掉了另一伙,却让尹家女儿得手了!是不是这样?”

英奇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这白敬妍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青思爆出嗤之以鼻的口吻:“《海河图》上的一笔一划就是白氏一门练功习武的一招一式!这样的东西哪能做展览?她是不是成心要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拱手送给那伙亡命徒?她对家传之秘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老板娘!”

一声呼语打断青思,客厅外走来了老宅的侍卫长,他朝室内的老爷小姐端端正正地敬过军礼:

“有客来访!在门厅候着呢,这是那位小姐的名片!”

英奇和青思听得一惊。燕门主母从侍卫长手里接过客人的名片,她和男人挤着额头仔细一看:

“海河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荷兰)执行总裁、荷兰华侨商务理事会副理事长……白敬妍!”

英奇心下一惊,脸色更是骇得煞白!恩珍还在客房里昏睡不醒,vivian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

vivian进了门,她对这户洋溢着东方元素和西方情调的老宅院大大地赞扬了一番。经过简短的攀谈,她便以晚辈的姿态跟燕家主母见了礼,一看对方大着肚子,免不得又是一阵祝福和恭维。女人之间一旦聊起怀孕生产之类的话题就显得异常亲近,白敬妍早就听说燕赵双门没了男主人,凭借多年浸淫黑道的敏锐直觉,她的眼光不禁在燕青思和周英奇之间提溜乱转。

白家人说话得体,办事精明!这是青思对vivian的第一印象,她接过白敬妍代表华青帮的龙头大哥白敬轩赠给燕门的高级礼品,然后便以宾主之序邀请vivian入座长谈。

英奇陪坐在侧,婉初却没有出面。燕家小姐没有兴致陪客人说话,再说她的舌头也不利索,这时她又满脑子都是出外游玩。客厅里说着话,她就在自己的房间给大少发了好几封短信息,一劲儿催促英奇赶快脱身,然后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白敬妍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极不自在。她不明白周英奇怎么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她给他下的药量足够让一头成年大棕熊睡上一天一夜,可这才大半宿地光景。周英奇不但撇下她的车,还大模大样地坐在燕家的客厅里陪自己聊天?这是不是离谱了一点?

心里狐疑,面上又不好问出个究竟,vivian和燕门主母说了两句半话就没了耐心,她必须得搞清问题的关键。

“我想冒昧地征求一下燕女士的意见,毕竟您是长辈。现如今的九门十八家,只有您以巾帼之势经营诺大地燕赵双门……我尊敬您,我的家族也尊敬您的判断。”

青思有些惶恐,她所经营的事业与一些大的国际犯罪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生意上遇到黑吃黑这样的麻烦事,她也得靠当地的华人黑帮出手相援,能够得到白氏家族的尊敬,这的确让青思感到受宠若惊,可此时更多地还是迷惑和不安。

“您请说,如果能对您的问题有所助益。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vivian点了点头,她先是指了指坐在一边状似事不关己的周英奇:

“他是怎么回事?”

青思看了看突然紧张起来的英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他是我地男人!也是我肚子里两个小宝宝的父亲!”

这话说得够诚恳,vivian只得收起质问的口吻。但话锋还是异常尖锐:

“那么恭喜您二位了!不过……他也是我的侄女小凤凰的男人,这又怎么算?”

青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地周家大少,这就是她的男人!可她的男人竟在外人面前给她制造这样地难题!她的脸面往哪放?燕家的脸面往哪摆?但青思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她面也不红,气也不喘。她不会在白家人面前落入下风,所以她只是大方地笑了一笑,这一笑竟是仪态万千!

“白小姐……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您的侄女还年轻,相信经历了这件事,她会异常迅速地成长起来!”

vivian听得心口发慌!她没想到燕青思不但反应极快,还这么不要脸!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男人做错了事!你可以给他的错误买单?”

青思有些不痛快地打量着白敬妍,刚刚还夸她办事精明说话得体,结果一个回合下来就露出了帮派份子的本来面目。燕门主母又不是被吓大的,别说华青帮,就是华蓝帮华绿帮也不在话下,若是想斗一场。就明明白白地划下道来!

“白小姐!您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幕幕!再说现在地年轻人,心思多得很!”青思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拧了一把男人的大腿:

“他能把三妻四妾迎进门,那也是他的能耐!他要是小松鼠硬充大尾巴狼,把事情给搞砸了,我就会亲自把他送到白家府上,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vivian紧紧抿着嘴,不管燕青思说的是真是假,这一番话就算是把她的口径给堵死了!这个女人的精明和果决不下于自己的大哥,白敬妍在此时此刻倒真的对燕门主母生出几分敬畏。既然言语上讨不到好处,vivian干脆撇开周英奇的问题,她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给自家的小侄女比武招亲,而是为了中华武术的百年大计和一个消泯于世的遗秘悬案。

“您说得对,他们年轻人的问题还是得自行解决……”

vivian话锋一转,她不是退缩,而是为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放弃了无谓的争端:

“其实,想向您请教的问题只是一个!您对他们了解多少?比如……他们是谁?打哪来?想要干什么?”

“他们……”青思一边念叨一边和英奇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应该是指那些意图抢走《碧落赋》、阴谋盗取《海河图》的家伙,可青思无法确定白敬妍此行的目的,所以她只能缓缓摇头,不过她对神出鬼没却又无孔不入的“他们”确实一无所知。

“您不要怀疑我来拜访您的诚意,我说过了!我尊敬您,我的家族也尊敬您!”

青思点了点头,她亲自给对方的茶杯填满香浓的苦茉莉:

“白家妹妹!不瞒你说,他们差点害死我们一家人的命!多亏有了英奇才叫他们的阴谋功败垂成,可我说的是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受谁的指使、受谁的控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华夏武术界的四大奇书和四件神兵,他们不会放弃!他们的反扑只会更加疯狂,他们的手段只会更加残忍!”

“说得好!”vivian终于展颜露出笑脸:“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不可以叫您一声姐姐?”

青思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这个女人还带着一腔兴师问罪的气势,可话说不到三句,这里就多出一个便宜妹妹。

“你……你觉得合适就行……”

“那你就是我的燕姐姐!”白敬妍状似极为高兴,她好像已经忘记这位燕姐姐正和自家侄女共侍一个男人。

“我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两件事!”vivian收起笑脸,话说到这里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第一,以《海河图》为引,把他们放出来!第二,同样是以《海河图》作为牵线搭桥的手段,结识国内志同道合的朋友!我需要帮助,我相信国内的朋友也需要多一分力量。”

“这话怎么讲?”英奇终于发言了,刚刚他一直都在呆看着白敬妍的表演。

“燕姐姐刚刚不是说过了吗?”vivian露齿一笑,她似乎又放松下来:“他们的行事手段极为疯狂,我的家族不好惹,但在荷兰也遇到了一些不得不防的事端。现在我敢肯定他们是一个实力雄厚、作风狠辣的犯罪集团,但以华青帮的能力竟然查不到他们的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国内的情况也是这样!九门十八家有名有姓,我在明,敌在暗!我把《海河图》放到首都博物馆,就是想跟他们打声招呼,把他们的形迹逼出来,可现在看来……我多少都有些一相情愿,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尹家的女儿身手不错,更难得的是易容术和太极剑的修为都已登堂入室,我有信心!以白氏家族的实力,再加上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一定能把他们挖出来!”

英奇这次没有看顾燕门主母的眼色,他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但他就是无法相信白敬妍。

“《海河图》是引子?你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vivian无可奈何地摊开手: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社团在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和大量的眼线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我只能让他们自动送上门来,可来的都是小鱼小虾,昨晚不但没留下活口,我还被国内警方视为危险份子,我在龙城要想继续呆下去的话就得每天跑一趟警察总部做报备。”

英奇抓了抓头,白敬妍的话似乎无懈可击,可到底哪里不对?

“你不想要《海河图》了?你不想追查那个劫走《海河图》的女孩子?”

vivian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整个华夏武术界的问题!四大奇书上有前辈先人为那个大秘密留下的宝贵线索!但解密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海河图》可以暂时寄放在恩贞那里,她的师叔祖和其他几位了解内情的前辈应该能从《海河图》上看出一些端倪!”

英奇不说话了!他已经知道白敬妍的真实目的,对付“他们”只是表相,她是想解开围绕四大奇书的迷局,但一种极为不安定的直觉令英奇开始警惕,他相信vivian必然隐瞒了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

184 【第十五集 平安古道探遗秘 第二章 迷局中的唯一线索】

整整三天,英奇一直住在燕门老宅。之所以说这个宅子“老”,一是因为建筑本身年代久远,大概是民国初年的产物;二是因为宅子里有很多稀罕的老物件,比如《碧落赋》,再比如此地的主人、享誉华夏武林数百年的燕赵家族。

几天来,大少是只手不离《碧落赋》,带青思母女出门兜风的承诺早就被他忘光了。这位爷把那本古旧的线装书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无数遍,在今天傍晚,他得出一个结论:从现代人的角度来说,谁要是能照着书页上的图解练成一身绝世武功那可真是见鬼了。

在英奇看来,若是不懂《黄帝内经》,若是不理解人体经络和《碧落赋》里所记的各种穴位脉络,要想修炼燕赵双门拳掌腿上的功夫简直是天方夜谭。换句话说,华夏武术集大成者,不但代表了中华体术和技击术的最高成就,同时也是华夏传统文化精粹的象征。

总之,奉劝各位一句,真要是遇到封面上印着“如来神掌”、“独孤九剑”之类的小册子……您要不是学中医的,最好不要动那种成就一代宗师的心思。

若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做个测验。

《碧落赋》上有一句话,“冲脉起于关元,惊少阳、逆反少阴,断其关元,脉竭则不可下气。”

试问,何谓冲脉?何谓关元?何谓少阳?何谓少阴?何谓断关元则脉竭?何谓脉竭则不可下气?谁人解得?

英奇不懂,他便跑去问青思,青思竟说她也不懂。英奇就觉得有点离谱,自家的学问连当家人都不懂,那这《碧落赋》还怎么练啊?

青思解释说,年轻轻轻参军入伍,错过了武功大进的好年景,退伍后工作又忙,两个孩子又要照顾。再后来还没了老公,这样的人哪有心思正经八百地研究一件老古董?青思还说那些经脉的线路和名称她是死活也记不住,只能练一些肤浅的拳脚功夫,而最高深的掌法她甚至连看也没看过。

英奇听得直吐舌头,他问青思到底把《碧落赋》练到了什么程度,青思回答时很是不好意思,她说她只是刚刚入门,只在炼气这一途上有些小成,但她也说不出有什么心得。

大少把燕门主母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可一点儿也不像45岁的人,她不但越来越面少,身体的各部机能也在不断强化当中,这多半是英奇下进去的两个小怪物的功劳,但青思长年练就的气功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碧落赋》不愧是华夏武术界的四大奇书之一!英奇最后问青思,若是将秘籍上记载的武功心法融会贯通,那是什么程度?青思回答说,那可以颠覆一个正常人的科学观和世界观,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英奇心下怀疑,但也不好反驳青思的话,他根本就读不懂《碧落赋》上的文字,自然无法体会其中地妙处。

燕赵双门既是号称“拳掌腿三绝”,那么《碧落赋》所载的武功自然分作三个部分:拳是意形拳,招数多为“云起”、“风啸”、“定沧海”、“化穹苍”这类的名目,显然是模拟自然之意,形如无迹之术;拳下又分擒拿、弹指、打穴、散手四大篇,招数多以“燕”字为题,讲究的自然是轻灵敏捷、灵活多动,其中又以打穴一篇记述最为详尽,想必燕门武学一定是在这个方面有其独到之处。不过中华古典医学对人体的探索和研究本来就是建立在经脉学说上的,由此可以推断,古武术中的打穴手法必然多不胜数。

《碧落赋》上的腿法并无固定的成式,可以辅为拳术,也可以独当一面。按英奇,理解,这种讲求力度和技巧高度统一的腿上功夫应是一种集合了各家之长的技击体术,一招一式不见得有多么漂亮,难得的是绝无拖泥带水和牵强斧凿的痕迹,用于实际对抗,往往一次命中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因为腿法中的击打部位多是“胸俞十二穴、背俞二穴、丹田十二穴、委阳二穴”这样的气机罩门。

《碧落赋》的掌法……青思说过,这是她以为的最为深奥的一门武术学问,因为所载的文字篇目繁多,文意艰涩,导致燕们主母连试练一下的心情都没有。不过英奇也只是把掌法这部分内容大致看了一遍,结果自然是逾发不懂。

这天用过晚餐,周家大少终于放下《碧落赋》,他拉着几个燕门侍卫闯到车库前的小广场上,说是要练一练几天下来研读绝世武学的心得。

说练就练,国家级的保镖各个都是擒拿格斗的好手,心气高胆气壮的燕门侍卫们当下也不含糊,疯拳猛脚一块儿向大少身上招呼,可不知道是英奇太强,还是他们太弱……算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围在大少身边的四个高壮的小伙子全都仰面朝天栽倒在地,甚至英奇自己都被骇得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青思一边拍手一边给她的男人大声叫好,她早就看出这个小爷们是块练武的好料,只不过她还是没想到他能打得这么快,还能打得这么稳。

眨眼之间发生的事还逃不过青思这个半吊子高手的法眼,她看到英奇只用三拳两脚便解决了问题:一拳是连消带打,两拳分袭左右,最后两脚则立于不败之地,还能站着的全都被放倒。

技击一派,速度固然是决定胜负的一大关键,但更重要的还是稳。若是没有稳住攻守之势,哪还谈得上出拳出腿的速度?招数的衔接和战略战术的运用只有在稳健中才不会失去目的性,只要目的明确,你总会在攻防转换之中找到对手的短处,此时在发挥自己的长处,进而克敌制胜。

英奇回到屋里,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虽然他觉得那种快狠准的打法和他在部队时的全盛时期没有太大的出入,但心中总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按照eco的话讲,这是他的身体对攻击信号所做的本能的应激反应。现在有了《碧落赋》的辅助,这种反应就表现得极为强悍,eco甚至说,若是练得久了,英奇完全可以在人类的范畴内达到野利多兰的高度。

这叫什么话?大少不算人吗?

“你还叫人吗你?你还有良心没有?”

恩珍一见英奇就把这个臭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三天来她一直被闷在燕家老宅的客房里,本来以她的身手自然可以来去无踪,但她还是以充分的理由留了下来。一是因为她身上有伤,二是因为她惦记英奇会在什么时候来探望自己,结果你猜怎么着?身在同一屋檐下,周家大少硬是把南*棒小美女这个人给忘到脑后。虽然英奇在老宅里撞见恩珍之后已经痛心疾首地作过揖道过歉,但恩珍发起脾气没完没了,对男人不依不饶。

其实英奇再怎么装傻充愣也没用,他是在躲着恩珍这个小美人儿,这样的事只要是稍微敏感一点的女孩子都能看得出。

“你说怎么办吧?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把我晾在这里三天三夜,我怎么你了?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再怎么说我也是我老爸也是中国人,你不能像欺负高丽人一样欺负我……”

恩珍话没说完就咿咿唔唔地哭了起来,英奇虽然有点自责的意思,但他也不笨,这几天一直有婉初陪着恩珍,两个丫头在闺房里没少编排他的不是,开心着呢!小美人儿现在演的这一出儿绝不是生他的气,而是要对他进行**裸的勒索和压迫。

“说吧,你要怎么着?”

恩珍一见诡计得逞,悬即便破啼为笑,她扯住英奇的手臂,前前后后那么一摇:“大闸蟹!大闸蟹!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阳澄湖的大闸蟹是什么味道呢!”

英奇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恩珍会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不过要是吃螃蟹的话自然是小菜一碟。时近中秋,正是闸蟹最为肥美的时候。在华夏龙城若是说到螃蟹宴,最好的去处莫过于前门外小洞天的楼外楼。

本来大少还想带上燕家母女一块儿出门尝个新鲜,可青思婉初都推说用过晚餐,再加上中秋的时候家里也备得有特级大闸蟹,所以她们都不打算莫名其妙地当一回电灯泡,结果只有英奇和恩珍一道出游。两个人在晚上九点多才到了以沪市本邦菜闻名于世的中华楼外楼。

楼外楼地处前门大街上的小洞天胡同,别看店家的名头是一座“楼”,经营场地却不过是一户三进两层的四合院,前两进是双层雕楼,后进是厨房和员工宿舍,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委屈、狭小,但好在室内的装饰工艺和陈设布局极有心思,再加上窗明几净,服务员诚恳热情,用餐的宾客便对这楼外楼多了几分好感,若是再用过这里的蟹子,相信人们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名不虚传”,又或“verygood!”

进得门来,中式厅堂两边耳房的门柱上豁然挂着一幅对子,上联是“一腹金相玉质”,下联是“两螯明月秋江”,正当中不是横批,而是楼外楼赖以名动京师一个世纪的描金牌匾。

沪市本邦菜多以甜鲜为主,但要说到螃蟹宴上的功夫,其实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的,好坏只在蟹子上才能见出分晓。

近两年,阳澄湖的大闸蟹被炒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个青背白肚金爪黄毛的小畜生平时躲在湖滩湿地里养肥膘,每到中秋佳节,红了高粱的时候,阳澄湖就会掀起一股大肆捕捞的风潮。苏州当地出产的阳澄湖大闸蟹按质量和品级分为三个层次,特级蟹在中秋前后能炒到三百元以上,如此竟还供不应求。其余的一级蟹和二级蟹由于价钱适中,尚能满足日益扩大的市场需求,但价格依然在二百至一百不等,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依然可望而不可求。

英奇领着恩珍,在楼外楼的前进包房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大少并不饿,他只给女孩儿要了二斤特级大闸蟹和三两最地道的桂花酿。恩珍开始还以为吃闸蟹有很多讲究,其实除了阳澄湖大闸蟹自身的讲究,在吃这方面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蟹只是清蒸,等到上桌之后再开盖起出蟹黄蟹肉,吃的时候蘸一蘸楼外楼特制的姜醋小料,所谓的螃蟹宴便是如此,别嫌简单,若是真的尝过那个味道,保证你会生出那种人生在世不虚此行的念头。

螃蟹恩珍也是吃过的,但在面对这些金爪黄毛的小怪物时还是觉得难以下手,好在英奇是过来人,他三下五除二便剥开了所有的蟹壳,然后小心叮嘱貌美如花的中韩混血儿,“有肉有膏的地方能吃,壳儿不能吃。”

得了开动的信号,恩珍立即上下其手,阳澄湖大闸蟹的魅力就在于视觉上的饱满和口感的鲜香,一旦把蟹黄蟹肉吃到嘴里,任你是再矜持的人也会抛开一切,全情拜倒在人间美味的诱惑之中。

“好吃……好吃……好吃……”

恩珍很感动,不虚此行!不虚此生!她的嘴唇和四肢都在美味的刺激下瑟瑟发抖。

“会不会说点别的?一点出息也没有!”

英奇一边念叨一边把剥好的蟹肉放到小美人儿的作料碗里。恩珍嘴里塞满蟹黄蟹肉,除此之外还有她的两根手指,看来她自然是不会说别的了,英奇能做的只是时不时地为她拭去残留在面颊和嘴角上的膏黄肉屑。他自己并不贪吃,只是浅浅地尝过味道。

小美人儿一心对付盘中美味,此时只顾吃喝,也不多话,英奇好不容易才获得片刻安宁,正好借此机会思考一下心目当中的诸多疑惑。

尹恩珍近在咫尺,英奇自然会想到美人掠得的那幅国宝级的古画。若是大少没记错,古画的主人,白氏家族的代表说得十分清楚:《海河图》和《碧落赋》都算在内,华夏武林的四大奇书隐藏着先辈留下来的一个大秘密,白敬妍是为了解迷才不远万里回到祖国。

真的是这样吗?这是英奇的第一点疑问。

白敬妍拜访燕门老宅时的一番话很有水分,不管她的出发点是真是假,单说她的小侄女白凤凰。英奇了解凤凰,那个傻丫头绝不会和白氏家族的利益纠葛扯上半点关系,但为什么白家要将这位小小姐打回大陆?又在半年之内不闻不问?

按照凤凰自己的说法,她拒绝了一门婚事,结果就被她的父亲扫地出门。

难道世界第一大华人黑帮的抗把子会是那种六亲不认的货色?白凤凰是白敬轩唯一的女儿,若是单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他没有任何理由用逼婚这种事来为难他的掌上明珠,除非白家的生意已经难以为继,必须靠联姻来获得强有力的援助。但以白敬妍在国内展示出的力量来看,白家的犯罪帝国似乎并不存在生死堪忧这样的问题,那么只能说……这对执掌家业的兄妹对外隐瞒了一切,特别是凤凰女远走中华这件事的真实内幕。

对于《海河图》,英奇只见过印刷品,对真迹则是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白氏家族的武功源自书画一路,他第一次看到白敬妍写字的时候就认定了这种猜测。

那么第二点疑问就是:《海河图》这样一幅笔法繁复篇幅巨大的山水画卷能藏住怎样的秘密?

英奇知道想也是白想,白家人固然知道,但现在看来白敬妍已经打定主意不做亏本的生意,大少只能在其他几件国宝圣器上挖掘线索。

时到如今,宇内四大奇书陆续出世,天山童姥由九华仙派迎回《逍遥曲》,燕赵双门将《碧落赋》竖之高阁,远在海外的白氏家族辛辛苦苦在国内办起画展,结果《海河图》又被九华山门徒给掠走,目前只有浪迹东瀛的《中华诀》依然踪影渺无。

同时,宇内四神兵英奇已见过其中的两件,一是被野利多兰背在身上的九天魔琴,再一就是博物馆惊魂夜,尹恩珍和白敬妍大打出手时用过的那件似鞭似剑的奇形兵刃,若是英奇没记错,vivian在一击未中的时候曾惊叫出声:“太极剑!失魂引!”

太极剑应是点明恩珍的武功路数,而失魂引自然是那件奇形兵刃的名字。如野利多兰所说,华夏四神兵中排第二的就是这条看不清面目的银链子,英奇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状似天真烂漫的混血小美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件宝贝?她带这一件神兵利器满世界的乱跑,她的家人和长辈就不知道仔细管管?

恩珍小心地泯了一口香浓醇厚的桂花酿,这东西和无色无味的小烧酒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不自觉,恩珍喝了二两,面孔已经满是红霞,一双翦水凤目眉黛含春:“喂!干嘛不说话?说话嘛!你在想什么?”

“线索!”

英奇的回答干净利落。

“你好笨哦……”恩珍只是笑,却不接着往下说。

英奇眨了眨眼,他想起小美人儿的吃相,此时已是计上心头:“恩珍最乖,告诉哥,你的那件古怪兵器是哪来的?四大奇书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恩珍似乎警惕起来,她呆眼瞪着男人,就像对方提出的问题根本就不可理喻一样。

“明天……西湖春天的醋鱼……后天……徽菜馆的胡适一品锅……大后天……贵宾楼的谭府家菜……再来……御膳彷的满汉全席……”

英奇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不停吸口水的小美人儿:“恩珍啊……中华美食博大精深,钻研要刻苦,做学问也要讲究方法,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以诚待人,要不然你一点也吃不出这里的味道。”

“切,是你自己笨才来问我,别拐弯抹角的损人。”恩珍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但她还是拉近与英奇的距离,“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因为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不过四件神兵和四大奇书上确实留下了线索,你仔细回忆一下,《碧落赋》里有古怪没有?天魔琴上刻着字没有?”

英奇拍了拍额头,《碧落赋》的末页上有一首文法扭七八歪的怪诗,下句说的是“聊以金屋锁鹧鸪”,而李家姐妹的在九华山上真的打开过一把鹧鸪锁,难道说百宝箱里真的隐藏着一个没有被任何人发觉的线索,还是说……由此引出的《逍遥曲》里也藏着天机不成?

再者说,天魔琴的腹背刻着字,英奇也是知道的,那好像也是一句歪诗,念作“神州风云急,香车美人计”,这又怎么解释?前辈高人都有在四大神兵上刻字留念吗?

恩珍这时冲着冥思苦想的英奇连连摇头:“不要瞎猜了,在没有聚齐神兵奇书之前,所有的线索都是片面的。”

英奇无奈地点了点头,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但又好像越来越没劲了。围绕着一个谜团,真善美仿佛突然不见了,英奇十分确定,野丽多兰、白敬妍、尹恩珍,也许连青思都包括在内,这些游走于江湖中的女子都学会了说谎,她们似乎都在极力掩饰什么。

185 【第十五集 平安古道探遗秘 第三章 太子的田园生活】

昨天晚上,把尹恩珍小妹妹送回燕门老宅的客房已是凌晨一点多。小美人儿缠着大少不放,英奇只得给她的伤口换过白药,又喂她服了一剂燕门祖传的疗伤药汤,好在药效发挥迅速,恩珍很快便睡着了,英奇这才落得一身轻松。最后他在婉初的卧室过夜,抱着身怀六甲的小女人睡了一宿。

十多点多的时候大少才起身,青思母女据说是拉着恩珍在健身房做运动,英奇知会她们一声,随后便独自驾上eco出了老宅大门。

晴日秋高气爽,偌大的奔驰轿车在郊区公路上尽情驰骋。eco自动驾驶,车主则听着音乐,径自想着心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围绕着华夏武术界的数件珍宝,正面人物打算扬善除恶,反面人物打算将宝物据为己有。不过令英奇感到困惑的是,这里的正面人物实在算不上多么光明磊落。

野利多兰到现在仍是全国通缉的a级要犯,尹恩珍虽没有事发,但她的一身偷东西的本领在那明摆着。除此之外还有新近登场的白敬妍,这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白氏家族的所谓“进出口贸易”一直受到国际刑警组织和各国犯罪调查部门的密切关注。

也就是说……英奇结识的所谓正面人物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她们或有杀人不眨眼的手段,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都不是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若是真朋友,对彼此就不该有所保留。

英奇并不相信宿命这回事,这一点在之前就曾强调过,可现在看来,事实由不得他多作计较。由一场离奇车祸引发的灵异事件似乎就是为了华夏武林的密宝而诞生的。要不然英奇为何会在出院上班的第一天就撞见了白凤凰?而之后的每一次际遇都被他“恰巧”撞见事关密宝的线索人物。

中华多奇宝、多奇人、多奇事,但在英奇看来这都无关紧要,他是要做父亲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情人和一对儿女受到半点伤害,他想尽心尽力地保护她们,为她们创造一个尽善尽美的生活环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他会为之付出一切的终极目标。可英奇已经看透了,若是不陪着“他们”玩儿到底,祸事就会接连不断,永难实现和谐这一时代主题和与此相符的生活。

他们是谁?英奇猜不到,所以他想拜访一下国家安全部有组织犯罪调查局,说不定真正的调查部门会查到一些线索。

贝怡刚由外地出差回来,她在单位门口兴高采烈地迎向多日不见的大表哥。表妹给表哥一个大力的拥抱,结果男人碍于场合,在妹妹面前稍显退缩。贝怡当下就很不高兴,等到英奇说明来意,心里更是生出一股火。

男人都是这样,吃完就算,没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等到有事的时候就像孙子一样上门烧香拜佛。

贝怡没给表哥好脸色,这说明她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和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发脾气,这是她最不可爱的地方,但这也是她的性格。

大少好说歹说才央着表妹进了有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大门,其实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要查什么,他只是想来摸摸情况,不过一问才知道,《海河图》被盗一事已经列为部长亲自督办的头号要案,相关案件卷宗都在专案组手里,任凭贝怡这样的国家一级调查官也探不出半点风声。

“这么说……你没在专案组里,那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贝怡一听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指了指摊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大摞牛皮纸袋:“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你当天底下只有一个犯罪团伙?摆在眼前的就有非法传销的、为害一方的、组织邪教的,还有敲诈十余位妙龄女子骗财骗色的……”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贝怡便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狠瞪她的大表哥。英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反正他在国安这边注定是一无所获,于是便找个借口打算遁走。可贝怡哪会轻易放过他?眼看着午休时间就快到了,表妹便拉上表哥去看望一位老朋友。

在路上,韩家大小姐总算是对她的哥哥情人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她简要地叙述了一遍部里案情通报会上的一些信息。博物馆事发当晚,武装匪匪徒无一活口。初步调查显示,犯罪份子使用的是做工精细的假护照,他们在事发前五个小时抵达首都机场,监控录象显示他们登上一辆早在两个月前就已报失的金杯面包车。

和头几次一样,这伙不明国籍、不明身份的武装份子使用了没有任何标记的枪械弹药。局内的意见是枪械多半来自南方边境口岸的军火走私商,但相关线索要等专案人员抵达南方之后才有回音。现在局内能做的仅仅是向国际刑警组织发出协查通报,然后再以各种各样的托词和借口向震怒非常的国家副元首古辉将军汇报工作,不过这种汇报多半是报喜不报忧。

英奇点点头,这和他的猜测差不多,以往“他们”都是有备而来。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但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说明“他们”极为善于自我保护,也说明“他们”对武装人员的控制力相当惊人。那些参与行动的战士像极了“基地”那种极端恐怖组织培养的烈士,按理说……世界上有能力培训这些战士的组织或机构应该不多。

“你知道赖京川这个人吗?”大少突然这样问。

“赖京川?没听说过!”

贝怡摇了摇头,英奇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赖京川是一位家世显赫的极品公子,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名字,这足以说明赖公子的韬光养晦的功夫练得很好。不过由他和古幽兰的接触来看,这位太子极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份子。这个家伙不但有家世背景的庇护,自身也有敢作敢为的胆色。英奇还记得这位爷为了制造一次偶遇,竟然命人以一支高精度狙击步枪射击古幽兰的座车。他就不怕古副元首的千金车毁人亡?他就不怕万一事情败露,他和他的家庭即将面临的报复?

一切都只是猜测,一切线索都无法将事件的主谋指向某一个特定的人。英奇对赖京川一无所知,他也不好还没见面就给对方安上叛国罪这样的高帽子。

车到林大医师的公寓,素琛迎在电梯门口,她在见到英奇和贝怡的时候不禁显得有点忸怩,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一旦到了床上,心理医生就表现出一种挥洒自如的癫狂。

也许贝怡并没有打算一进门就脱衣服,三个人突然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多少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都没说话,更不会仔细推敲**爆发的深层次原因,只要把这种事理解为青年男女之间的沟通或是精神上的爱抚和关照,相信这就足够解释性行为的本来面貌。

一个小时过后三人方才云收雨歇,素琛睡下了,贝怡和英奇的精神却是很好。妹妹枕在哥哥的臂腕里,他们聊了很久。这时的英奇似乎又忘了之前的尴尬和惊悚,他和贝怡的交往过程总是有负担,但每次总在他无所保留地占有之后才能获得身心的片刻放松。等到穿上衣服,他便又开始提心吊胆了。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也是偷吃的局限性,一时半刻恐怕解决不了。

贝怡要上班,英奇也在离开公寓的时候接到了将军府的电话,大少对古幽兰满怀歉意,这几天他净顾着自家的事情,完全忘了古副元首的嘱托,他还得照顾这位生意尽毁的古大小姐。不过话音清朗的古幽兰似乎并不在意司机对她的不闻不问,她很客气,而且绝口不提博物馆发生的倒霉事。

英奇了然,像古幽兰这样的大小姐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多半都会如此客套。

果然,幽兰在和新联胜汽车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寒暄片刻之后便说出了她的难处。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的一个老同学在乡间别墅举办的烧烤会,点名要她带上男伴给老友们作一下展示。幽兰从小到大都没正经交过一个男朋友,她想到了英奇的身份,又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价,她觉得从里到外,周英奇尚算拿得出手。

英奇到底是实在人,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本来他就打算好好给古大小姐赔个不是,毕竟人家的生意招牌砸在了恩珍那个惯偷儿身上,英奇虽然不会出卖尹家小妹,但对古幽兰还是得做一番交代,不过得省掉事关华夏武林兴衰成败这部分内容。

见面的地方定在首都时代广场的蓝山咖啡厅,英奇一进门就被室内的气氛嚇了一跳。这是一家情侣主题店,座位被高大的绿色阔叶植物组成的树篱墙彻底包裹,私密性良好,完全是幽会的场所。也许古幽兰选择这样一家咖啡厅是无意为之,但英奇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将军的女儿似乎想说点什么。

英奇等了一刻钟,姗姗来迟的元首千金也不道歉,径自坐进男人对面的扶手椅,她显然不是这里的常客,在入座之后还仔细打量了一番室内的布置,看样子也对店内刻意营造的情侣氛围很是惊恐。

幽兰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啜着咖啡,英奇看得出,她有心事,所以他也不想惊扰她,只是陪着她静静地坐着。

若是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家世显赫的大龄女青年,英奇得承认,古幽兰还是满漂亮的。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宝石镶嵌纱丝混纺礼服裙,这是atelienversace精工剪裁的限量版成衣,在龙城只有一家高级时装店买得到。英奇看不到她的鞋子,座位下面搁着她的lv行李包,不过他猜那一定是一双深色系的高跟鞋,可以凸显一位女士腿部的线条和长度。

她时不时地看一眼手上的vca钻石腕表,英奇不禁下意识地拉长衣袖,以袖口遮挡他的那件时光行者……在女士的腕表面前,他戴在身上的测速表就像是一个莽撞冒失的庄稼汉,只会起到有碍观瞻的作用。

这是一个富有的,懂得生活、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她不该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皱眉头,就算生意场上的挫折也无法将她击倒,无非她正为情所困。

英奇试着解释自己在这几天里对她不闻不问的深层次原因。但无非是编个瞎话糊弄人,幸好古幽兰根本就没打算跟男人计较,她盯着腕表等到一点五十分,然后便示意侍者买单。大少在时代广场地地下车库取来eco,载上大小姐,奔向怀柔山区,据说那里有一片均价在三千万到六千万之间的田园别墅。

在路上,古幽兰总算开始说话了,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她像梦呓一般细数了一遍年轻时的大学生活,天底下的大学生都经历过无处藏身又无处着力的岁月,英奇只是觉得,古幽兰在回顾那段往事的时候似乎刻意回避了与情爱有关的话题,但他自然不会明说,更不会问对方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eco驶入高低起伏的山道,路标指示距离“枫岚山墅”还有1.5公里,这时候古大小姐终于吐出实情,同学会的召集人正是赖京川,英奇只是笑了笑……他猜得到。

“枫岚山墅”在龙城地市素有别墅建筑里程碑这一美誉,这片范围不过900亩的纯山地别墅社区创造了销售12亿的地产界神话。在由单行线进入社区之前就能看到山环水绕草长莺飞的动人景致,此时秋意尚未浓厚,遍植山间的枫树只是半红,但已透出人间仙境一般的风貌。

社区内的山地别墅以西班牙建筑风格为主,车辆沿着起伏的道路向山顶攀行,草木葱龙的山峦间便会陆续呈现别墅的圆顶塔楼。橘红色的斜屋顶,浅黄色的砖墙,黝黑的铁艺雕花围栏,弯曲的小径,潺潺的溪水自地势高的山岭由遍开繁花的别墅门前悄悄溜走……均价三千万到六千万每套,值了!

英奇驾着eco,跟随社区保安人员的电动车才找到赖大公子的山中别墅,他在下车的时候先是被守门的一头红毛獒犬嚇了一跳,再一听这头畜生的狂吠,大少便觉出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味道。

古幽兰下了车就不敢乱动,那头巨大的红毛畜生守在门里,隔着铁艺围栏抖毛震翅,一副门神的架势。英奇懒得跟畜生较劲,他就十分随意地瞪了一眼面相凶厉的獒犬,结果这头小畜生立刻闭上嘴,在打量陌生人片刻之后便讨好一般地摇起尾巴。它惹不起见惯死亡的人,它能从对方身上嗅到一股杀人无算的味道。

大门敞开,穿着一身diorhomme休闲服的赖京川赖大公子亲自迎到门口,他先是以西洋式的热忱大力拥住情绪紧张的古幽兰,然后他便发现女人身边竟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

“叫你的司机把车停到车库去吧!”

赖大公子自以为是地向着老同学的伙计吩咐下去,结果古幽兰立刻瞪起一双明眸大眼,这不但是对周英奇的侮辱,也是对她的挑衅。

“你可得搞清楚,英奇是我的男伴……是……他是我的男朋友。上次见面有点仓促,忘了给你介绍……”

有幽兰在旁解释,英奇也只是状似不以为意,心里却已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这时的赖大公子已经向着老同学的“男友”递出一双白白嫩嫩的手掌,还一边捶胸顿足地赔礼道歉。这家伙毕竟出身豪门,见过大市面,场面上的功夫做得滴水不露,道歉的时候甚至表现出肠子都悔青了的态度。不过这也并不能怪赖大公子看走了眼,而是周英奇在陪同女士下车之后的一举一动实在像极了司机这样的角色。

越过两道栅栏门,在由别墅大门走过近百米的植物园之后才见到主人家的大屋。即便英奇已经算是过来人,但他还是为别墅内部的精湛设计和陈设布局所倾倒。赖京川自幼家境富裕,一点也没有类似爆发户的气质,他在美国和日本留学多年,对家的理解只有舒适宜居这一途。房子贵是贵了点,但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并不会在人前炫耀。

英奇并没有介入古大小姐和赖大公子的谈话,他借口要好好瞻仰一番价值六千万的山地大屋,然后便自行上楼,名义上是在各个房间转上一转,其实是想借由这个难得的机会查探一下赖京川的虚实。

若是凭心而论,除了窗外的山景,这栋八百余平的别墅大屋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主人家的陈设多是简洁耐用的欧式实木家具,表面上也绝对看不出赖京川和一个隐秘的国际犯罪集团狗扯羊皮的确凿证据,不过英奇还是发现了一点特殊的地方,别墅的防护监控系统竟和一间珍藏博物馆的等级差不多。看那些电子防盗器上的标志竟是一家以色列保安公司的专利产品,这多少说明赖京川极为重视此地的安全系数,这里似乎藏有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而且英奇所见的墙上装饰多以中国字画为主。

经过一番不着痕迹地观察,英奇确信自己依然一无所获,他在别墅后侧的果园里找到了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古大小姐,再看那位赖大公子却已做起山民的打扮,状似清闲地修剪着果实累累的山核挑树。

英奇在幽兰身边坐了下来,赖京川正好在这个时候向着他们望了过来,大少抓住时机,一举擒获女人的一边手掌,他与古幽兰十指交握,赖京川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便迅速调过头,明显是装作一副视而未见的样子。

“不是说同学聚会吗?人都到齐了吗?”

“哼……只有你和我……”

幽兰有些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一个善意的谎言,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英奇笑了笑,他要是没猜错,赖京川是打算以同学会为借口,实际上是单独邀请古幽兰来这座僻静的山地别墅度周末。

“我也骗了你,你不怪我?”幽兰望向英奇,她惊讶于他扔握着自己的手。

“怪你干嘛?”英奇摇了摇头:“反正我是闲人一个,就当出门散心了!”

大少一边说一边在花厅中央的藤质躺椅上靠倒了下来,这里空气清新,四周尽是鸟语花香,与城市的喧嚣相隔甚远。年轻人若是偶尔来一次,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相信会比出门都不敢打开自家窗户的日子要惬意一万倍。山中近乎没有沙尘,远近都是青山绿水红枫翠柳,然后便是近在咫尺的一大片人工栽种的核挑林。

赖京川捧来一篮新摘的山核挑,英奇惊讶于这位世家太子对农务的娴熟,赖京川笑着解释说,这是他用于打发时光的最佳锻炼方式。自从回国以后他便彻底歇了下来,轻易不进城,固然有的是时间照料他的菜园、花园还有果园。

英奇对这位太子的矫情多少都有点反感,因为对方有一双精芒绽亮的眼睛。拥有这种目光的人绝不是清心寡欲之辈,也不会有做隐士的闲情逸致,而是正与此相反。赖京川的眼神饱含亢奋的**和占有的情绪,他的田园生活与一系列惊心动魄的阴谋诡计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186 【第十五集 平安古道探遗秘 第四章 山里的月亮是苦的】

山里的月亮有圆又大,时近中秋,零星散落在山岭间的别墅大屋都挂起了灯拢,有户人家还在门口的杂木林里布置了满树的彩灯。气氛有点像圣诞节,不中不洋,典型的中国式富豪的自娱项目。

和许多有钱人比起来,赖京川无疑是其中最富有、最有学识的那类人,他和古幽兰谈到考古学、谈到当代艺术、谈到西方美学史上历次最著名的学术争端……这些英奇都不懂,在两个人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就在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冰淇淋月饼,好在月饼的味道实在令人着迷,要不然英奇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儿干什么。

古幽兰始终对周家大少抱有歉意,她不敢与从前的老情人单独相处,所以拉英奇作挡箭牌,她也知道赖京川跟自己东拉西扯的目的就是要冷落这个无辜的小伙子,让英奇难受,可她发觉自己还是无法忽视京川的魅力,他是那种极有自信、极有感染力的人!她情不自禁、甚至是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听众。

“你们交往多久了?”

赖大公子忽然转向周家大少问了一声。

“你说我们?”

英奇眨了眨眼,他看了看身边的古幽兰,脑海中很快便转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是啊,就是说你们。”赖京川也望向幽兰:“我回国的时候还没听说你有了男朋友,结果……”

“我们下个月就结婚!”

英奇语出惊人,赖京川和古幽兰同时瞪大眼睛,前者是难以置信,后者干脆就被嚇得直哆嗦。

“幽兰,你没跟赖先生提过这件事吗?这可是你的不对哦!”

英奇状似亲昵地揽住古大小姐的肩膀,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他还大着胆子吻了一下呆若木鸡的女人。

“呵呵,呵……那……那真得恭喜你们呢。”

赖京川哑着嗓子,这句话说得尽是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京川,你别听他胡……”

“幽兰,我劝你还是给爸爸打个电话吧。”英奇适时打断急欲辩解的古大小姐,他用的是循循善诱的口吻,“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老人家也该着急了。不过你就说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他不会难为咱们。”

古幽兰气得直发抖。从小到大她对没让一个男人搞得如此窘迫。这个该死的周英奇正好抓住自己的把柄,她到赖家公子的山中别墅度周末这件事自然没跟她那个独裁者一样的老父亲说,这要是让老家伙知道了……幽兰不敢往下想,她的父亲一向都对赖家人不冷不热,大学时代她和赖京川谈恋爱这件事就是因为老人横加干涉才导致最后的无疾而终。也是因此,幽兰在往后的生活中表现出激烈的叛逆性格,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古家的女儿,她老爸大发雷霆时的样子还是极为恐怖的。

“我……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不敢久留,她找个台阶也就这么溜走了。

花厅里只剩下赖京川和周英奇。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同时笑了起来。看来彼此都是聪明人,赖京川知道自己上了当,周英奇也知道“下个月结婚”这个借口实在算不上多么高明,这时赖大公子就说:“周先生这么年轻就赚了数十亿的身家,又要迎娶副元首家的千金,真叫兄弟羡慕……羡慕!”

英奇莞尔一笑:“赖先生满腹经纶,视名利金帛如粪土,真叫人惭愧……惭愧!”

赖京川面上尽是笑容,脸色却不太好看,周英奇这孙子不是明摆着骂自己沽名钓誉吗?

聪明人自然不会发作,赖大公子只是状似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让周先生见笑了。满腹经纶淡薄名利我可都谈不上,只不过是倚仗父辈的一些资本做点小生意,勉强混口饭吃。”

英奇用手指圈住了背后那座西班牙风格的山地别墅:“这么说……赖先生的小生意做得还真是惬意,看来还是父辈的资本比较实在啊!不像我,平头百姓一个。”

就算赖京川再有涵养也在这时动了真火,他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这个小司机,要不是这个家伙和古副元首关系密切,他才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现在这家伙不但口口声声跟自己叫板,还明里暗里地讥讽自己的家世出身。这小子不就是个退伍兵吗?就算他现在家资过亿,要整治这样一个小老板对于赖家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赖京川站起身,他不想再和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多费口舌,他要调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

“抱歉了周先生,我在城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你知会幽兰一声,我得出门了!”

英奇看了看天色,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这家伙不会是想要成全自己和幽兰,他准是忙着搬弄是非去了。

“您还是别费心了,一时半刻你又不找不到,我直接告诉你算了。”英奇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车库的方向:“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我的车里,打开后备箱就能看见了。”

赖京川愣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周英奇:“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英奇笑了笑:“那幅画放在我这儿还真是浪费了,我又不懂国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您就不是了,您专门研究这个,我说得不对吗?”

赖京川像头一次认识周英奇一样凝视着这个貌似洞悉一切的年轻人,他知道对方身上有枪,也知道对方的枪打得很准,而且这是一把杀人的枪,子弹出膛就会见红。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彻底暴露自己的意图。

“周先生又说笑了,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赖大公子神情紧张,他在说完话之后便转身欲走,但他突然又转了回来,这时已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哦对了,我给你和幽兰安排了一间能看到山中日出的客房,去放松一下吧,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

英奇只是点了点头,但他实在搞不懂赖京川话里的意思。他把自己和他的老情人安排到一个房间,又说是给他面子,这应是给他戴绿帽子才对啊?不过再往深里想……英奇似乎把握到一些线索,也许赖京川确实不想跟古幽兰发生什么,尤其是在古副元首得知这件事之后,他更需要有人为他开脱,可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我看还是算了,”英奇由座位上站起身,“主人不在,我和幽兰也不好久留,反正我有开车,咱们一块儿回城市。”

“大可不必。”赖京川连连摆手:“山外的公路到夜里就会封闭维修,走不了的。绕道回城得四个多小时才能进五环路,到时天都亮了,何苦来由?”

英奇自然不信:“那您呢?您怎么回去?”

赖京川指了指满布星斗的夜空,某个方位已经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他的机师很准时:“只乘两人的小型座驾,不好意思了,事关重大,我必须得回城一趟,麻烦帮我给幽兰说一声,实在抱歉了。”

英奇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在过来这边的时候确实看到山外的高速公路左近停着不少道路作业车,想必赖京川没有骗他,他和幽兰得在这座别墅大屋过夜了。

送走赖大公子的时候,英奇又跟他开玩笑,这位爷非要拉着对方去看一看那幅名动天下的古画,他只字未提画幅的名字,但赖京川也死活不去车库看个究竟,他怕自己在对方面前下不来台,更怕那幅画真的出现于近在咫尺的地方,而他又只能眼巴巴地瞪着,轻易不能下手。

来接总理公子的直升机的确是准乘两人的超小型座驾,英奇是识货的人,他在一支空勤特种部队服役,这架超小型双人直升机完全是以色列幼猫系列武装直升机的民用版本。这种超小型机在军事上多半用于侦察和狙击手的空中作业,但英奇不记得国内有从以色列进口这种机型的记录。也许从这一点能找到一些关于那个秘密犯罪集团的线索,但大少实在无法确定,若不是赖京川自己跳出来,他要想抓到对方的把柄还指不定是猴年马月的事。

就在直升机离开别墅社区山顶的起降平台时,古幽兰这才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英奇对她说明了事情始末,副元首家的千金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她在刚刚已经鼓足勇气要跟赖家公子摊牌,可谁想到这小子竟然脚底抹油,溜了。

本来她在刚刚已经鼓足勇气要跟赖家公子摊牌,可谁想到这然脚底抹油,溜了!

回到大屋,左右也是无事,在得知自己要和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共宿一室之后,古大小姐自然嚷嚷着要赶夜路。

英奇无法,只得搭上eco,可转出山外没多久便遇上断路施工的大招牌,元首千金气得直骂街,可横竖也是没辙,英奇只得开车转回别墅区。这一来一回就是一个钟头,看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多,上床休息的时候。

在走进那间能看到山中日出的卧室时,古幽兰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她没道理和周英奇共用一张床,她和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对于她来说,这个开车的小伙子只是半个保镖,是家里的老父亲请来的。

要是不跟他睡在一间屋里,那又该怎么办呢?

幽兰左右为难。这是赖京川那个臭小子的安排,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试探她的虚实。如果她和周英奇真的是一对情侣,那么留宿一室自然名正言顺,可问题是她和他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她不能随随便便就和一个陌生人睡下了。

这要如何是好?

住在一起,她可以不用任何言语,直接表明与赖京川斩断旧情这层含义。之前她已把自己的初恋和初吻都给了这个极有智慧极有魅力的男人,而现在的他依然令她心动,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副元首的千金和副总理的公子自然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可不知是哪里出问题了,她的元首父亲就是看不上赖氏家族,而副总理的家庭也对古氏军人世家敬而远之。她和他注定不能结合,因为这涉及到上层权利集团的利益纠葛。她不清楚原因,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她对家长的决定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再说她也知道赖京川同样没有勇气抵触他的家庭,所以他在大学期间选择远走异国。

她和他是不可能的,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让她在自己的别墅里和另外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是他的试探,也他的宣告。他不属于她,她也不需要想着他念着他了。

古幽兰是一个独立的、倔强的女人。她还看不出周英奇有多么出色,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多作纠缠,也不希望自己在失魂落魄小时候犯错误。周英奇不是赖京川,她对这个小男人没感觉,因为她觉得她跟英奇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她有考古学和西方美学两个博士学位,而他高中没念完就参军了。她想象不出自己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发生什么,但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发生。

如论如何,为了把自己逼上绝路,也是为了让自己死了一条心,幽兰决定了,她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同一间卧室里过夜。这不是赖京川安排的吗?那就邃了他的心愿,到时候看看是谁最先后悔,看看是谁伤心难过。

正是这种貌似逼良为娼的逆反心理在作怪,元首千金近乎是大步流星地踏入卧室。英奇还觉得有点尴尬,她却豁出去了,进门就开始脱衣服,但她在脱到只剩一身连体内衣的时候终于懂得害怕,她怕他的注视,更怕他会对自己做点什么,所以她飞速躲进浴室,在等待温泉水填满浴缸的时候,她问了自己无数遍,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这都是在干什么?

英奇被女人的举止嚇得不轻,古老将军对他恩宠有加,他自然不会侵犯老将军的女儿,连想一想他都觉得是一种罪过。但作为一个男人,英奇不得不承认,古幽兰藏在那身小礼服里的行货很有看头,她很高、很瘦,但无碍于她的**硕大饱满、也无碍于她的臀围像十五的月亮一般明艳动人。

好想要她!

英奇甩了甩头,但他发觉脑子里有个东西不断向他灌输男欢女爱的镜头。幻境中的主角自然是他和一位元首千金,他在上、她在下,他的汗水滴落她的肌肤,她的**在他的胸口飞快地磨蹭……真是算了吧!大少关了灯,推开窗,夜风一鼓作气地涌入室内,但他还是不太清醒,不过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肆无忌惮的冲动。

她的身份足以激醒一个男人的占有欲,也许是她一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令英奇兴起攻城掠地的**……可这是不对的!英奇清楚得很,有好几次他都这样告诫过自己,但那些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了,而且已经造就了他一片混乱的感情生活。

大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在没有麻烦的时候自找麻烦,所以他就把室内的两具扶手椅拼成一个可以躺卧的临时住处。

仰在沙发里,英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此时浴室水声不断,英奇就开始琢磨关联华夏武林存亡的若干线索,可想着想着,在他眼前便又出现古大小姐****落满水珠的样子,这他妈是怎么了?英奇开始咒骂,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精神在极力克制,而大脑却在一旁发疯?

“你在干什么?干嘛不开灯?”

古幽兰小心翼翼地抱紧双臂,她要控制包裹身段的浴巾不会下滑。正所谓忙中出错,她在进到浴室的时候忘记把旅行包里的换洗衣物拿进去了。

英奇没说话,他的口鼻发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他竟睡着了!不过鬼才会信,但古幽兰却相信男人的假寐,她彻底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这个男人兴起一丝好感,他关了灯,看不到她的羞赧,这令她好过很多。

“英奇,你睡着了吗?”

即使确信无疑,古大小姐还是问了一句,她从lv旅行箱里取出干净的衣物,然后便飞速钻进床褥上的丝棉被里。她盯着他,但他始终没有反应,也许他真的睡着了,于是她就解开浴巾,打算快速换上睡衣,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周英奇突然轰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大少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盯着卧室的大门:“对不起!我……我还是出去吧!”

英奇说完便走。他干嘛不出去?房间里充斥着女子沐浴后的甜香气息,而那个女人就在床上,几近**,这对英奇的生殖繁育能力简直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挑衅!他早就已经禁不起诱惑。

“等等!”

古幽兰下意识地叫住这个男人,她还想着要进一步地利用他,她希望他能助她摆脱另一个男人的羁绊,她自然不想让他走。

“不是说好的吗?你不会想叫赖京川看不起你吧?”

英奇已经拉住门把手,他想了想,虽然不知古幽兰为什么要留住自己,但真若是这样出门去了,别墅里的下人要是告诉他们的主子,赖京川一定会笑得牙直疼,反正是赖家公子把古幽兰送上门来的,英奇可以全作助人为乐。

打定主意,大少便松开门,踱步回到沙发上坐稳,他还是不敢看她,但抵制诱惑的心境已不像刚刚那样强烈了,若是有机会,他会选择屈从**的指引,到时只有光明神才知道会发生什么。

“喂,你要睡不着……那就上来陪我说会儿话!”

古幽兰向陌生的小伙子发出邀请,她想必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不过她认为自己已经换好睡衣,而周英奇又不是她所厌恶的那种男人,她只是邀请他上来说话话,并不是诱惑他犯错误。

“你瞪我干嘛?就是随便聊聊,你要困了的话就回到沙发上。有疑问吗?”

英奇笑,古幽兰也笑,尴尬的氛围在笑声中冲淡不少,他们都还算是年轻人,此时的境况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算难以接受。

“你可真是刻薄……”英奇一边说一边脱掉西装上衣,他还穿着裤子和衬衫,这又让古幽兰安心不少。

“你还敢说我?”大小姐已经恢复本来面目:“我说你也够实在的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掀被子上了床!”

英奇在床上躺稳,又竖起枕头,再舒舒服服地靠下来,然后才笑吟吟地转向神情愉悦的大小姐:“要不然你让我怎样?脱个精光,从床尾的被子底下爬进来,还自称贱妾,你再唤我一声爱妃……”

英奇话还没说完,古幽兰已经抱着丝棉被笑得前仰后合,他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裙,但被子直拉到领口,完全看不到下面的风光,不过她的面孔已经足够动人,英奇完全是出于欣赏的心态观察着她在绽放笑颜时的风情万种。

“说说你吧!当兵苦不苦?”

“呵呵……”大少望向窗外,月光皎洁,但想起如歌如泣那段的岁月,月亮却变作满满的苦涩。他曾以为这是无尽的光荣,但荣誉的背后永远是牺牲和伤痛。

说不如不说。